出租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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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size=16.002px]门上的招租广告已经泛黄，四个角卷曲着，像被无数双眼睛窥视过。治疗白癜风多少钱陈默用钥匙拧开锁芯时，铁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。

[size=16.002px]屋里还留着上一任租客的气息——厨房瓷砖上油渍凝结成地图的纹样，卫生间镜面布满牙膏的流星轨迹。陈默的手指划过茶几，灰尘在阳光下起舞，露出底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烟头烫痕。

[size=16.002px]"家具全配，拎包入住。"中介小张皮鞋锃亮，踩在起皮的地板上像踩着什么脏东西，"这地段，这价格，您打着灯笼都难找。"

[size=16.002px]窗外传来孩童追逐的尖笑，紧接着是母亲的呵斥。陈默推开阳台门，生锈的铰链发出抗议。五楼望下去，晾衣绳上挂着各色衣物，像一排投降的旗帜。最边上那件褪色睡衣在风里晃荡，袖管空荡荡地摇摆。

[size=16.002px]"之前住的是个画画的，"小张凑过来，香水味混着口香糖的薄荷，"墙上这些钉子眼您别介意，我找人补补。"

[size=16.002px]陈默没应声。他注意到卧室墙角有片淡黄的污渍，形状像朵枯萎的花。床垫上印着人形凹陷，枕头套还留着几根不属于他的头发——微卷，染过的栗色，末端分叉。

[size=16.002px]厨房水龙头滴滴答答，节奏精准如心跳。陈默拧了拧，金属阀芯发出牙疼般的呻吟。小张掏出手机："我这就叫物业来修。"

[size=16.002px]"不用了。"陈默突然说。他蹲下身，打开橱柜门——最深处躺着一只缺口的瓷碗，碗底结着硬化的泡面残渣。

[size=16.002px]签合同时，小张的钢笔漏墨，在纸上洇出个蜘蛛形状的污迹。"押一付三，"他舔了舔拇指翻页，"水电燃气费......"

[size=16.002px]陈默的视线越过他肩膀，落在门后的身高刻度上。铅笔痕迹一道压着一道，最高那条旁边写着"童童5岁"，后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。

[size=16.002px]搬来的第一个晚上，陈默在壁橱深处发现半盒受潮的蚊香。点燃后青烟袅袅，熏出了藏在踢脚线缝隙里的蟑螂。它们排着队沿墙角行军，像一支溃败的军队。

[size=16.002px]凌晨三点，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，接着是女人的啜泣和男人含混的咒骂。陈默翻了个身，床垫弹簧发出抗议的吱呀。月光从窗帘缝隙潜入，正好照在墙面上那个显眼的钉子眼上——那里曾经挂过什么呢？画？照片？还是某个不愿被遗忘的瞬间？

[size=16.002px]清晨，陈默被豆浆的叫卖声吵醒。他拉开冰箱门，霉斑在密封条上蔓延成群岛的轮廓。冷冻室里结着厚厚的霜，隐约可见半袋不知何年何月的速冻水饺。

[size=16.002px]卫生间下水道反着味儿，陈默倒了一整瓶疏通剂。泡沫沸腾的声音里，他恍惚听见前任租客的叹息——那个画家是为什么离开的呢？是因为发霉的墙角，还是因为五楼望下去，晾衣绳上那件永远没人收走的睡衣？

[size=16.002px]中介发来微信："陈先生，物业说今天来修水管。"陈默没回复。他正盯着卧室天花板上的一块水渍，那形状越来越像张哭泣的人脸。

[size=16.002px]楼下收废品的摇铃由远及近。陈默突然想起什么，冲到阳台向下望——晾衣绳上那件褪色睡衣不见了，只剩空荡荡的衣架在晨风中轻轻摇晃。便民服务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