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森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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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后森林
雨是半夜里停的。

清晨推窗，一股湿润的草木气息便扑面而来，带着泥土的腥味和树叶的清香。白癜风的发病原因远处的山峦还裹在薄雾里，像未醒的梦。

我踏着湿漉漉的小径往林中去。脚下的落叶吸饱了水，踩上去不再发出脆响，而是沉闷的"噗嗤"声，仿佛大地在轻轻叹息。松针上挂满水珠，稍一碰触，便簌簌落下，打湿了衣领，凉丝丝地钻进脊背。

林子里静得出奇。偶尔一滴积水从高处的树梢滑落，"啪"地砸在低处的叶片上，惊起一阵细碎的水雾。这声响在林间回荡，竟显得格外清脆。我停下脚步，听见自己的呼吸与森林的呼吸渐渐同步。

蘑菇们不知何时冒出了头。有的顶着圆溜溜的伞盖，活像童话里的小人国房屋；有的细长挺拔，宛如微型白塔。最不起眼的要数那些贴着腐木生长的，灰褐色，几乎与树皮融为一体，却在潮湿的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菌香。

溪水涨了不少。昨日还裸露的石头，今朝已没入水下，只隐约可见模糊的轮廓。水流湍急处泛起白沫，打着旋儿向下游奔去；平缓处则清澈见底，能看见几尾小鱼逆着水流，灵活地摆动尾鳍。

一只松鼠从树洞中探出头来，抖了抖湿漉漉的皮毛。它警惕地环顾四周，突然蹿上树干，溅起一串水珠。树梢的积水受了惊扰，纷纷坠落，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，恍若一场微型降雨。

腐殖土的气味愈发浓烈了。那是无数落叶在微生物作用下分解的气息，带着生命轮回的庄严。扒开表层湿漉漉的落叶，底下是黑褐色的泥土，松软肥沃，捏在手里能挤出水分。几只蚂蚁匆匆爬过，搬运着不知名的食物残渣。

阳光终于穿透云层，斜斜地照进林子。光线被水汽折射，在林间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。蛛网上的水珠突然变得晶莹剔透，像被精心串起的钻石，随着微风轻轻颤动。

我寻了块稍干的石头坐下。衣服早已被枝叶上的积水浸湿，贴在皮肤上，却不觉寒冷。远处传来啄木鸟"笃笃"的敲击声，节奏分明，像是森林的心跳。

雨后的森林正在苏醒。每一片叶子都在滴水，每一寸泥土都在呼吸，每一个生命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回应这场雨的馈赠。这里没有匆忙，没有焦虑，只有最原始的生机在静静流淌。

起身返回时，我发现裤脚沾满了苍耳的种子。这些小东西倒是机灵，趁着行人经过，便牢牢抓住不放，好去往更远的地方。我不忍拂去，任由它们搭一程顺风车。

走出林子，回头望去，只见层层叠叠的绿，在阳光下泛着水光，鲜活透亮。这场雨洗去了尘埃，也洗去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我的心里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生长。生活服务